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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的现代诗《鸽子》和散文

时间: 适佳2 现代诗

  冰心“五四”时期的创作杨剑龙被誉为“伟大的讴歌‘爱’的作家”的冰心,她的创作十分明显地受到了基督的影响。小编这里为大家整理了一些关于冰心的现代文和散文,希望大家喜欢。

  《鸽 子》

  砰 砰 砰,

  三声土炮;

  今日阳光好,

  这又是警报!

  “我忙把怀里的小娃娃交给了他,

  城头树下好蒙遮,

  两个孩子睡着了,

  我还看守着家。”

  驮着沉重的心上了小楼,

  轻轻的倚在窗口;

  群鹰在天上飞旋,

  人们往山中奔走。

  这声音

  惊散了稳栖的禽鸟,

  惊散了歌唱的秋收。

  轰 轰 轰,

  几声巨响,

  纸窗在叫,

  土墙在动,

  屋顶在摇摇的晃。

  一翻身我跑进屋里,

  两个仓皇的小脸,

  从枕上抬起:

  “娘,你听什么响?”

  “别嚷,莫惊慌,

  你们耳朵病聋了,

  这是猎枪。”

  “娘,你头上怎有这些土?

  你脸色比吃药还苦。”

  我还来不及应声,

  一阵沉重的机声,

  又压进了我的耳鼓。

  “娘,这又是什么?”

  “你莫做声,

  这是一阵带响的鸽子,

  让我来听听。”

  檐影下抬头,

  整齐的一阵铁鸟,

  正经过我的小楼。

  傲慢的走,欢乐的追,

  一霎时就消失在

  天末银灰色的云堆。

  咬紧了牙齿我回到屋中,

  相迎的小脸笑得飞红,

  “娘,你看见了那群鸽子?

  有几个带着响弓?”

  巨大的眼泪忽然滚到我的脸上,

  乖乖,我的孩子,

  我看见了五十四只鸽子,

  可惜我没有枪!

  一九四○年除夕,重庆。

  《火树银花里的回忆》

  窗外是声声繁密而响亮的爆竹,中间还有孩子们放的二踢脚,是地下一声、曳着残声又在天上发出一声巨响。薄纱的窗帘上还不时地映出火树银花般的粲然一亮,那是孩子们在放着各种各样的烟火呢。多么热闹欢畅的北京除夕之夜啊,我的心中为什么有一点惆怅呢?

  我想起古人的两句诗,是“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现在北京就是我的家,我没有客了思家的怅惘,我苦忆的是我的万里外的许多朋友!

  我的好友不多,这不多之中,海外的朋友几乎占了一半;这“一半”之中,日本朋友又占去大半。

  我开始结识日本朋友,还是在万里外的美国。二十年代初期,我在美国留学,在同学中,和日本女学生更容易亲近。

  大家拿起毛笔写汉字,拿起筷子吃米饭,一下子就“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那时正是日本军国主义者当权,中日关系相当紧张,但我们谈起国事来都有很坚定的信念,认为我们两个东方国家应该而且必须永远和平友好下去,来维持东亚和世界的繁荣和进步,只要我们年轻一代不断地为此奋斗,在我们有生之年,我们的崇高理想一定会实现。

  在这些日本同学中,我特别要提到濑尾澄江,她和我住在同一宿舍——娜安碧珈楼。她是一个地道的东方女孩子,敏而好学,沉静而温柔,我们虽不同班,下了课却常在一起。我们吃西餐吃腻了,就从附近村里买点大米,肉末和青菜,在电炉上做饭吃。一般总是我烹调,她洗碗,吃得十分高兴。这几十年来,除了抗战那几年外,我们通信不断。我每次到日本去都见得着她;她也到过中国,北京。前几天我还得到她的贺年信。

  一九四六年冬,我到了战后的东京,结识了松冈洋子。她是一位评论家,又是一位热心从事日中友好和世界和平工作的人。她也在美国留过学,我们用英语交谈,越说越兴奋。此后我们不断地在北京或东京,或国际和平会议上见面。不幸她在七十年代末期逝世了。一九八○年,我们作家代表团访日时,巴金和我曾到她家吊唁;见到她的女儿——曾在中国上过学的松冈征子。前几天我得到她给我的一封贺年信,她说:“我要在今年为日中友好做出更多的贡献。”多么可爱的接班人啊!

  这里应当提到女作家三宅艳子,她也是和松冈洋子一起搞和平友好运动的。我在六十年代初期写了篇《尼罗河上的春天》,那里面的两位日本妇女,就是以她们为模特儿的。她们都曾分别单独访问过中国,我也曾分别陪着她们乘京广火车南下,一路参观游览,并一直送到深圳。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我们在车中舟上,山光水色中的深谈,真有许多是值得好好地追记的。

  谈到女作家,我还接待过有吉佐和子。她对中国很有感情,我只在北京陪她游览,日子不多,但我每次到日本都见到她。

  还有漱户内晴美,也是一位女作家,在六十年代的一次访问中,我同诗人李季曾到过她家。一九八○年春,我再到日本时,她已削发为尼,但谈锋之健,不减当年。

  一路写来,提到的尽是些女性朋友!其实我的日本男姓朋友的数目,不在我的女朋友之下。现在索性把他们放过一边,谈谈他们的夫人吧。

  中岛健藏自称为我的哥哥,中岛夫人就是我最敬爱的嫂嫂。每次我到东京中岛先生的府上,在四壁图书、茶香酒冽之中,总有中岛夫人慈柔的笑脸和亲切的谈话。一九八○年我生病以后,中岛夫人每次来华,必到医院或家中来看我。还有井上靖先生的夫人,也是多次在井上先生的书室里以最精美的茶点来招待我,也曾在我病中到医院或我蜗居来探问我。她们两位的盛情厚意,都使我感激,也使我奋发,我愿自己早早康复起来,好和她们一起多做些有益于中日友好的工作。

  我的回忆潮水般涌来,我的笔也跑开了野马。在我勒住缰绳之先,我还必须提到一位在友谊桥上奔走招呼的人,佐藤纯子女士。我和日本朋友相见的场合,常常有她在座。仅仅一个多月以前,陪着井上靖先生到我新居来看我的,就是她!

  窗外的爆竹声音更加脆亮,更多的烟火照得我的窗帘上一时浓红,一时碧绿。孩子们大声欢呼拍手跳跃,甲子之旦来到了!我这篇短文竟然写了两年,也是从未有过的。在这欢庆声中我祝愿我的日本朋友们(不论是女士,先生,夫人)健康长寿。我将永远和他们一起为中日友好和世界和平努力到底!

  一九八四年二月一日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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