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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的现代诗以及散文《平绥沿线旅行纪》

时间: 适佳2 现代诗

  冰心的现代诗和散文没有媚俗的诙谐,具有逼真性和亲切感。小编这里为大家带来冰心的现代诗和散文,希望大家喜欢。

  《愿从今年开始年年都是国际和平年!》

  我是一个生于忧患的孩子!

  年轻的岁月都在

  霸权主义的铁蹄下度过!

  我咬着牙齿拒听东西列强的

  “和平人士”高唱国际和平的声音。

  直到我们自己的百十年

  来饱经痛苦的人民在自己的

  党的领导下凝聚起无穷的力量

  一举而把霸权主义者

  推翻在地,

  我才和六亿同胞在一起

  抬头看见了天,呼吸了新鲜空气!

  相信自己的和天下人民的力量吧!

  任何一种杀伤力最大的核武器,

  都抵抗不了亿万天下人民

  保卫国际和平的力量!

  让天下人民都“将心比心”,

  想着自己国家悠久的历史

  灿烂的文化

  想着自己国家的壮丽的江山

  雄伟的国都

  和可爱的孩子……

  让天下人民都举起如林的手臂,

  对制造和使用核武器的

  少数战争狂人宣告“罢工”!

  让我们亿万人民同声地唱出

  这首高亢激昂的国际和平之歌,

  让那些战争狂人在响彻云霄的

  歌声的振荡中

  永远、永远地消灭

  一九八六年十月十三日

  《平绥沿线旅行纪》

  张家口距丰台站二○一·二○公里 高度七四二·一九八公尺

  晨八时许乘省政府汽车离站出大境门至元宝山。大境门上有高维岳写的“大好河山”四大字。出门至西沟,山岭峰峦,重叠围抱,西北门户的元宝山,已横在眼前,两峰夹峙,气象雄伟,牛车在山下穿行,远视小仅如蚁!此路为到库伦孔道,山下有小泉回绕,许多驱车人在那里卸牛饮马。立此四顾,处处看出当年边塞交易之繁盛旧迹,店招都用的是汉蒙藏三种文字,路旁关闭着许多安寓塞外客商的大店,所谓之口外馆者。按张家口本属直隶万全县,与独石口古北口有塞外三关之称。自民国十七年改省,遂成省会。此地东连辽碍,西接归绥,南通津沽,北达库伦,为内地入边之大枢纽。其交易以皮毛,牲畜,茶,布匹,为大宗。从民十二年外蒙独立,汉蒙贸易断绝。张家口之繁华为之大减,近来又有中俄通商之说,未审何时可见实行?

  我们见到用牛驾车时,觉得很诧异,想象中总以为塞外交通是全借骆驼的。牛车之制亦极古拙,双十字形的最原始式的轮轴,徐徐辗行,漫漫长道,人畜都极可怜!

  大雨之后,不能到门外的孤石儿去,远望泛滥的河水之中,立着一块人形石,因遥遥的为摄一影。

  自此又上赐儿山,汽车路系新筑,极平坦。曲折而上,张家口全景平展眼前。赐儿山巅有云泉寺,祀子孙娘娘,匾联甚多。正在修理中,金碧焕然。各殿依山曲折,层阶曲楹,栏柱头均系石刻之各种供果,极有佳致。正殿下有水冰二洞,冰洞无冰,水洞亦涸。按此二洞本为“喷玉”“汎珠”二泉,不知重修后泉水能重流否。

  下山,由陈其田先生作东,在城内鼎丰楼午饭。菜中有蘑菇,系本处名产,味极清美。

  回车少息,热甚,下午三时许又出游,此回分道扬镳,张宣泽先生,陈其田先生,文国鼐女士,雷洁琼女士和文藻,参观经营中蒙贸易之德华洋行,及瑞士教堂。顾颉刚先生,郑振铎先生,赵澄先生和我则经清河桥至公园。公园有水池,有树木,还有些鸟兽的栅笼,和格言及民族故事图画的木牌,一切尚整洁。

  出门即到大境门内西高崖上之朝阳洞,亦称地藏寺。外观很小,历层阶而上,先到正殿。和尚出迎,盛暑中穿着棉裤,我们正在疑讶,殿门一启,冷气侵人,热汗顿消。殿顶层崖上遍刻着《西游记》故事,人物极细小可爱。殿柱上的盘龙,也和云泉寺的一般,盘空攫拿,鳞甲生动。旁边尚有仓神殿等,都作了请仙扶乩之所,并有吕仙等的现形摄影多幅,想见当时此风之盛。

  出寺夕阳已落,凉风四起,黄沙飞扬,迷茫中又乘车到上堡,即新堡,亦称“来远堡”之市圈。系明代马市,万历四十一年(一六一三年)所筑,为汉蒙交易之所。圈之大小。如长方形之小城,面北有戏台,两旁有小房,本为市场,现在驻着军队。历层阶而上,有关岳二庙,关帝像骑赤兔马,仪观甚伟。戏台以娱商贾,关岳庙宇以威慑远人,具见前人苦心。堡中有万历四十四年(一六一六年)沈万亨“新城来远堡题石记”。

  出上堡,经旧城门,入下堡即旧堡,亦称“张家口堡”,为明宣德四年(一四二九年)所筑。城墙上有玉皇阁,登之正望见汉城灯火,满山烽堞,我们以为祀神是假借,而了望敌情,是当初建阁的本意。

  归来经过怡安市场,大似北平之隆福寺护国寺庙会,无可纪者。

  张家口新建的马路,及横驾上下堡之清河桥,均甚整齐壮观,街市繁盛处竟有上海风味,为当初想象所不及。旧房子门口有额“活泼地”“雨金处”者,大约如关内影壁上之“凝祥”等字样,后来在大同绥远亦常见同样额字。

  回车晚餐,夜中大雨。

  七月十日

  大同距丰台站三八三·一五公里 高度一○五○·○三六公尺

  晨六时二十分,阴雨中离张家口一路有阴山山脉环峙于左,洋河浑水奔流于右,阴云横抱山腰,山水云树,一时相映。顾颉刚先生说此景大似展看米南宫山水手卷,信然!

  午一时半到大同。

  大同为北魏旧都,武帝于天兴中(三九七——四○三年)建宗庙于此,为塞北首要之地。历代均有伟大建筑,古迹极多,我们神往已久。今日地湿,不能远游,半日中只在车上看书谈话,并到车站附近看看大同的名产,沙锅和铜器。

  十一日晨九时,乘骑兵司令部汽车出发入城,城外马路尚平坦,惟城内泥泞之极,车行甚艰。先到全城中心之阳和街即皇路街之九龙壁。按九龙壁本为明代王府照壁,为洪武九年(一三七六年)所建。今王府已改为玄都庙,此壁当街,启栅入内,仰视见壁高约五丈,宽约二十丈,上嵌大龙九条,为琉璃砖瓦砌成,小瓦上尚有小龙无数,姿态各异,据云大小龙共有一千三百八十条,瓦色暗绿淡蓝,龙的形势也飞跃生动。壁前有小池,旁有乾隆嘉庆各代重修的碑记。

  次到大华严寺在清远街之西,俗称上寺。辽重熙七年(一○三八年)建。清宁八年(一○六二年)又加增建,供奉诸帝铜石各像。明洪武三年(一三七一年)改为大有仓,旋供佛像。现已破损,入寺,四顾荒凉,大殿楹上,鸟鸽群飞,漆色剥落。上台开锁进殿,阳光射入,仔细凝视,四壁悉是佛教故事的壁画,工细已极,金漆尚有甚新者,大约是清代曾装饰过的,北壁左边近门有字云“云中钟楼西街,兴荣魁画工董安”,又北壁右边有“信心弟子画工董安”等字样。董安未知为何许人,字迹亦劣,大约他只做些修补的工作。

  殿极高大,结构简洁,佛像甚美,目长鼻直,肩广腰细,极庄严慈妙之致;中间五佛:南宝生,西弥陀,中毗卢,东阿 ,北成就,垂目合掌盘膝而坐,座前各有胁侍,座后火焰重重,极雄壮绚丽。

  出上寺,下一条街,便是下华严寺。两寺原本相连,明代断成两处。下寺外部驻兵,有新修讲座一处,正殿较上寺为小,为藏经之所,四壁有“壁藏”,当大佛座后悬有天宫楼阁五间,均是辽代建筑。橱内尚有画幅及藏经,但都非金元古物。佛像数十尊,亦极美,可惜佛前坐着关圣塑像,当系军人所祀,艺术上大相悬殊,殊觉不伦不类。

  回车午餐,知到云岗去的汽车道,已由工兵修好,午后一时又向云岗出发。

  云岗在大同城西三十里,武周山之云岗堡,当北魏建都大同时节,云岗逼近魏都,山石又好,正好为佞佛的魏帝所利用,于是于文成帝兴安二年(四五三年)开始云岗石窟的雕刻,《魏志》称云岗石刻始兴安(四五三年)终太和(四九九年)共四十六年。计建同升,灵光,镇国,护国,童子,能仁,华严,天宫,兜率十寺。元代又建石佛二十龛,今洞名可考者仅有数洞,如五佛洞,碧霞洞,佛籁洞等,刻名尚在崖上。

  关于云岗石窟雕刻的建造年代,石窟之数目次序,建筑形式等,同行的郑振铎先生有更详细的记载,同时关于云岗的中外书籍和论文如:

  王耀成:大同旅行记《地学杂志》六年十,十一期

  袁希涛:大同云岗石窟佛像记《地学杂志》十一年二,三期

  赵邦彦:调查云岗造像小记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

  陈垣:记大同武周山石窟寺《东方杂志》十六卷二,三号

  梁思成

  林徽音:云岗石窟中所表现的北魏建筑 中国营造学社

  刘敦桢

  汇刊四卷三,四期

  翟兑之:大同云岗石窟详记《北平京报画报》廿一年五月(稿存中国营造学社)

  松本文三郎:云岗之雕像 《东洋美术报》十一年

  伊东忠太:北清建筑调查报告《建筑杂志》一八九号等均可参考,我又只记此行的感想和印象了。

  自大同车站出发,同行者尚有大同车务段长贺渭南先生。沿着泥泞颠簸的山路,汽车徐徐的开向武周山,沿途傍武州河而行,河水浑浊汹涌,时见人畜绝流而渡。五里许到观音堂,是一小庙,庙前有三龙壁,略如城内之九龙壁。庙门首有一桥洞,预备山水穿过者,洞额曰“潮音”。上阶入庙,庙内亦驻着军队,大殿内纵横的设着兵士的卧具,只将神像的两目,用黄纸蒙上,以避不便,极为有趣。营长吴姓,招待我们吃茶,并为指点对山顶上之汉马武寨,传是马武为盗时啸聚之处。吴营长又微笑对我们说:“这里静极了,夜里只听见水澌和狼叫。”我忽然觉的这话大有诗趣!

  又曲折的走了廿五里,汽车横涉两次武州河,云岗一片的洞窟寺楼和大佛的肩顶已横在眼前了。车停在石佛古寺东边,山西骑兵司令赵承绶先生的别墅门口。云岗之游,蒙赵司令见假他新盖好的云岗别墅为我们下榻之所,赵司令和夫人那天都在别墅里,相见甚欢。匆匆的安排好卧具,我自己休息了一会,同行诸君急不及待,都分头到石窟里去探访千五百年前的神工了。

  晚六时,赵司令设宴为我们洗尘,我们是一身行装赴席。席间谈到西北牧畜问题,开垦问题,因提起开发河套的民族英雄王同春氏,大家都感着极大的兴趣,顾颉刚先生立刻就作了一些笔记(此则顾氏有专文发表)。

  赵司令饭后就回城去。我们信步走出别墅向东而行,入别墅东第一窟,土气触鼻,从人以束香高照,鸦鸽惊起,从我们顶上纷纷飞出。在洞中暮色迷茫之下,我瞻仰了第一处云岗的造像!当中一尊坐佛高六丈许,旁有两大佛侍立,腰以下,已见剥损,法相庄严,默然外望,对于千数百年来窟外宇宙之流转变迁,在美妙慧澈的目光中,似不起什么感触。绕到大佛身后,洞中更黑,地上更湿,四壁都是水冲风剥的痕迹,雕刻之处已极模糊,摸索着出洞,在深沉的足音之中,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埃及金字塔剖尸记》那一本小说!

  向东再走,又过一洞,泥封半截,顾颉刚先生指点说这是刘孝标的译经楼。

  不能入内,又走过数洞,或封或启,启者石像有的剥落,或不完全,是被人敲落盗卖者。而数十丈高的崖壁之间,无数的窟龛之中,却仍有千万的大小诸佛,坐立姿态,各具其妙。天边晚霞已暗,凉风四起,洞中不能再留,抱肩出洞,归途中忽然有说不出的迷惘和战栗,不知是车上劳顿?洞中寒冷?还是弱小的灵魂,被伟大的美感,劈空压来,觉得此身在黄昏中一无依傍了?

  回来大家添衣围坐在别墅亭上,又谈河套故事,听得山下有鼓乐之声,说是人家娶亲,郑振铎先生等都去参观,我因旅倦早睡。

  七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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