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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徐志摩爱情诗歌的论文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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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志摩是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最负盛名的诗人之一,同时也是当时重要的诗歌译者之一。接下来请欣赏小编给大家网络收集整理的关于徐志摩爱情诗歌的论文。

  关于徐志摩爱情诗歌的论文:论徐志摩的诗歌

  朱自清先生曾说过:"现代中国诗人须首推徐志摩和郭沫若。"郭沫若对"五四"新文化运动的贡献,以及在诗文、戏剧、史学、考古等方面所取得的成就,早有定评,自不待言。而徐志摩由于某些政治和历史原因,长期以来一直是被当作革命文学运动的反对者而予以否定的。他的诗歌在解放后除了于个别评论文章中略见一鳞半爪外,直至1981年才由四川人民出版社第一次印成集子发行。

  徐志摩的诗歌出现在"五四"之后的中国诗坛上,时间大约为1922年。1931年11月19日,他搭乘的飞机不知何故(有一说是因浓雾所致)撞到了济南的开山上,人机俱毁。是时,年仅36岁。

  徐志摩曾和胡适、陈西滢、闻一多等人一起创办过《新月》诗歌月刊。闻一多先生关于新格律诗的"三美"理论,被公认为是"新月派"诗歌特色的标志。徐志摩对闻一多十分尊崇。在《猛虎集序文》里,他坦诚地告白世人:"这五六年来,我们几个写诗的朋友多少都受到《死水》的作者的影响。"十年的时间,对于一位诗人和作家来说,确乎太短暂了,而他竟留下了大量的著译,单单诗歌就有近150首之多!这些诗歌不论在当时,还是以后很长一段时期内,都给我国新诗的发展以很大的影响。

  徐志摩不仅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诗坛上一位很有声望的诗人,也是一位颇有争议的传奇人物。他有强烈的民族意识和爱国热情,曾向港英当局举报并最终破获了一起毒品走私案件。他怒目黑暗腐朽的社会,同情人民遭受的苦难,却找不到出路,不知道"风是在那一个方向吹"。他赞美列宁,认为"他的精神竟可以说是弥漫在宇宙间,至少在近百年内是不会消灭的"。但又声称"我不希望他的主义传布。我怕他。……铁不仅是他的手,他的心也是的。"他欢呼升起在冬宫的红旗,讴歌"那红色是一个伟大的象征,代表人类史里最伟大的一个时期;不仅标志俄国民族流血的成绩,却也为人类立下了一个勇敢尝试的榜样。"(《落叶》)转而,他又抨击十月革命,呼吁"青年人,不要轻易讴歌俄国革命,要知道俄国革命是人类史上最惨刻苦痛的一件事实,有俄国人的英雄性才能忍耐到今天这日子的。"(《列宁忌日-- 谈革命》)徐志摩思想上的矛盾导致他的诗作形成了一种多面体的结晶。半个多世纪以来,人们一直为此争论不休,因为毁誉双方都能从他的作品中找到许多证据。

  鲁迅先生有段为人熟知的名言:"世间有所谓'就事论事'的办法,现在就诗论诗,或者也可以说是无碍的罢。不过我以为倘要论文,最好是顾及全篇,并且顾及作者的全人,以及他所处的社会状态,这才较为确切。要不然,是很容易近于说的!"① 今人重新审视古人,不是看他说的、写的、做的是否符合当下的政治标准和社会需求,而是看他对所处时代和整个历史做了些什么。用化学分析的手段做文学鉴定,于判断文学遗产的取舍是极为有害的,那将使今天的学术研究趋于简单化、庸俗化、泡沫化,最终沦为过眼云烟。

  我赞成这样的观点:不能在新月派、徐志摩、徐志摩的诗歌之间划上等号。新月派是由一群作家、理论家在其文章、诗作中表现出来的思想观点和艺术风格,自然而然形成的文学流派。这个流派本身也是复杂的,其主要成员的政治态度亦不完全一致,并且不断分化,最终道路各异。徐志摩虽是新月派的骨干,但他有自己的生活理想、处世态度、文学主张与创作道路。他既不等同于闻一多,也不是胡适的附庸。徐志摩的诗歌不仅反映了他对社会、政治、人生、理想的态度,从一定意义上说,是能够代表新月派诗歌的整个发展过程的。对他的诗歌,最好还是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逐一进行具体分析,有好说好,有坏说坏,不要以偏概全,再犯"捧杀"和"骂杀"的旧疾。

  内容复杂 思想矛盾

  徐志摩的诗歌共有四本,即《志摩的诗》、《翡冷翠的一夜》、《猛虎集》和《云游》。以往论及徐志摩的诗歌,多半是仅对其艺术技巧作部分肯定,而对其内容则往往持批判和否定的态度。实际上,徐志摩诗歌的内容也很有细加分辨的价值,不少诗的思想性还是值得肯定的。譬如:

  干什么来了?

  这"大无畏"的精神?

  算是好男子不怕死?--

  为一个人的荒唐,

  为几元钱的奖赏,

  闯进了魔鬼的圈子,

  供献了身体,

  在乌龙山下变粪?

  --《俘虏颂》

  诗中嘲笑、讽刺那没有头脑、糊里糊涂替主子卖命送死的俘虏,锋芒实指那些不顾人民死活,一味用士兵的躯体和生命去争夺自己的地盘,谋取私利的各地军阀,反内战的立意显而易见。《大帅》一诗,更是直截了当地揭露了军阀的凶残暴虐:"大帅有命令:以后打死了的尸体再不用往回挪(叫人看了挫气),就在前边儿挖一个大坑,拿瘪了的兄弟往里掷,掷满了给平上土,给他一个大糊涂,也不用作记认,管他是姓贾还是姓曾!也好,省得他们家里人见了伤心:娘抱着个烂了的头,弟弟提溜着一只手,新娶的媳妇到手个脓包的腰身!"剪取这样一幅凄惨可怖的画面,诗人多少也表露出对不断挑起战祸,陷民众于水火之中的官僚、军阀的憎恶,对违反人道主义的暴行的愤恨。

  徐志摩先后留学过美国和英国。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繁华的物质生活,上流阶层富有闲散的生活景况,英国浪漫主义、印象主义、唯美主义的文学作品,都给年轻的徐志摩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理想的狂热触发了他创作的欲望,"诗情真有些象是山洪暴发,不分方向的乱冲"。以后,他在《诗刊弁言》中阐述对诗的认识时说,"我们信诗是表现人类创造力的一个工具,与音乐与美术是同等性质的,我们信我们这民族这时期的精神解放和精神革命没有一部象样的诗式的表现是不完全的。"也许正是抱着这种希求,同时受国内"五四"爱国运动浪潮的激荡,他满怀英国资产阶级的理想主义和人道主义,"挥一挥衣袖",悄悄地告别使他深深眷恋的康桥,欣然登程返回祖国。

  对于徐志摩的思想核心,似有必要剖析一下。他宣称"我是一个不可教训的个人主义者。这并不高深,这只是说我只知道个人,只认得清个人,只信得过个人。我信德谟克拉西的意义只是普遍的个人主义;在各个人自觉的意识与自觉的努力中涵有真纯德谟克拉西的精神;我要求每一朵花实现它可能的色香,"② 不难看出,这种思想的实质就是资产阶级的民主个人主义。"徐氏认为:人类社会发展的根本原因,是在人们的性灵。他的理想是个人的性灵得到最大自由的发展。(对爱、自由的追求和美的享受都包括在内)。"③ 据此,我们也有理由断言:徐志摩的人道主义也是资产阶级的。注脚就是他的"宣言"。

  "五四"之后的中国,一方面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斗争运动风起云涌,各种流派的文学社团大量产生,一方面是广大人民仍处于社会的底层,生活景况十分悲惨。严酷的现实与诗人那玫瑰色的理想世界形成了尖锐的对峙。他失望、忧愤、痛心疾首。《先生!先生!》、《谁知道》、《灰色的人生》、《叫化活该》(见《志摩的诗》)等一些作品就深切地记录了诗人这时的思想轨迹。他清楚地看到: "可怜我快饿死了,发财的爷!"

  大门内有欢笑,有红炉,有玉杯;

  "可怜我快冻死了,有福的爷!

  大门外西北风笑说:"叫化活该!"

  --《叫化活该》

  面对形容惨淡的底层民众,目睹人民饥寒交迫的痛苦生活,诗人精神感到十分压抑、愤懑。他要呐喊,要开放他的"宽阔的粗暴的嗓音,唱一支野蛮的大胆的骇人的新歌",要鼓励读者"到民间去,听衰老的,病痛的,贫苦的,残毁的,受压迫的,烦闷的,奴服的,懦怯的,丑陋的,罪恶的,自杀的""灵魂的呻吟"。由于理想的狂热、爱的深沉,随之而来的失望的痛苦也就特别强烈。这使得徐志摩在直面人生,用"半干的墨水"移情寄慨时,总是同情多于批判,伤感多于愤怒,忧叹多于呐喊,颓唐多于昂奋,诗稿多呈"残破的花样"。在他眼里,"民族的破产,道德,政治,社会,宗教,文艺,一切都是破产了的。"绝望、残毁、荒唐、沉沦、惆怅、凄冷、徘徊、破碎这些字眼大量出现于他的笔下。他伤心"希望,不曾站稳,又毁了";他诅咒"谁敢说人生有自由,星光在天外冷眼瞅,人生是浪花里的浮沤";他忽而高呼,要用"自剖的一把钢刀","劈去生活的余渣,为要生命的精华",忽而又流露出厌世遁世的情绪,宣扬"一切的虚伪与虚荣与虚空",都将"暴露在最后审判的威灵中","在主的跟前,爱是唯一的荣光"。

  散见于徐志摩诗集里的这些"残破的花样",反映了诗人头脑中的矛盾,思想上的混乱。对处在三座大山重压下的祖国和民众,他怀有怜悯心。《庐山石工歌》附录中就有这样的记叙:"那时我住在小天池,正对着鄱阳湖,每天早上太阳不曾驱净雾气,天地还只暗沉沉的时候,石工们已经开始工作,浩唉的声音从邻近的山上度过来,听了别有一种悲凉的情调。……尤其是在浓雾凄迷的早晚,这悠扬的音调在山谷里震荡着,格外使人感动,那时痛苦人间的呼吁,……那浩唉的声调至今还在我灵府里动荡,我只盼望将来有音乐家能利用那样天然的音籁谱出我们汉族血赤的心声!"

  徐志摩热爱弥尔顿、拜伦、耶稣、尼采、甘地、罗兰、托尔斯泰和哈代。英国哲学家托马斯·卡莱尔的"永恒的是"(Everlasting Yes)的哲学观点特别为徐志摩所推崇。他说:"我想望着一个伟大的革命。因此我在那篇《落叶》的末尾,我还有勇气来对付人生的挑战,郑重的宣告一个态度,高声的喊一声:Everlasting Yes!"Л·契尔卡斯基在其论著《中国新诗》中,对此有一段评论,他说:"'永恒的是'的思想是卡莱尔在《旧衣新裁》一书中提出来的。他在这本书中提出了一种宗教唯心主义的'衣裳哲学',这种哲学认为,整个世界和全部历史表现为种种外部的衣着、标志,其后掩盖着神的永恒本质。《旧衣新裁》的"永恒的是"一章表达了成为诗人极端的个人主义表现的饶有兴味的思想。"针对徐志摩的"宣告",Л·契尔卡斯基分析道:"徐志摩如此拚命抓住卡莱尔的名言不放的原因也就在于:在中国的现实生活中,'永恒的是'与这位英国哲学家描写的'黑暗的沙漠'无大差别,这句名言成了这位中国诗人的灵魂的屏障,他的护照和进攻武器。"对照这些材料,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徐志摩在不少作品里都渗进了反帝、反封建、反军阀,为被压迫者呼号,为寻求自由、爱、美而歌唱的内容。尽管他信奉的哲学观点是错误的,出发点也多半源自资产阶级民主个人主义立场,但他的这部分诗歌对帮助后人认识、了解当时的社会确有一定的积极意义,这是不应忽视,也不能抹煞的。作为一个资产阶级诗人,尤为难能可贵。当然,徐志摩还算不上一位坚定的民主战士,资产阶级的人道主义也没有给他安上政治的显微镜,帮助他透过错综复杂的社会现象,洞察到社会痼疾的病根。他虽然有感于军阀混战,人民涂炭的残酷现实,却找不到真正的出路。无怪乎他的诗常常发出无病呻吟、人生无常、世事无望的悲鸣,消极、颓唐、绝望的情绪时有所见,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倾向越来越占据主导地位。《西窗》一诗,甚至明显地影射刚取得十月革命胜利的苏联,攻击创造社提出的"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口号。这样的诗虽然在徐志摩笔下为数寥寥,却也多少说明了他思想上的局限、政治上的偏见、立场上的动摇。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两重性,由此也可见一斑。

  除去这些政治诗,徐志摩还有一些被公认为最能代表他创作风格的抒情短章,如《沙扬娜拉》、《车眺》、《再别康桥》。这部分诗歌的共同特点是:文字清雅秀丽,意境幽谧恬淡,富于浪漫主义色彩和情调。请看: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沙扬娜拉》赠日本女郎

  寥寥四句,使人恍若身临其境。用"水莲花"比附素以贤惠闻名于世的日本女子,美丽动人,形神贴切;用"不胜凉风"来描绘告别之际躬身还礼的日本女郎,更增添了这形象的温柔和娇羞之态。那一声声轻柔甜润的"珍重",悱恻动人地蕴藉着友人们(或许是情人)因愉快的相会,而带来的依依惜别之情。小诗没有正面塑造人物形象,没有具体叙述活动场面,也没有什么更多的故事内容,仅一个简单的动作,一句普通的告别语,就使人产生了丰富的联想,留下了美好的印象,确实不同凡响。最后,诗人摹日语"再见"之音道了一声"沙扬娜拉",再度渲染了这似水的柔情,吟咏出一个意蕴幽深的回音。那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再别康桥》

  也是一首流传很广、久唱不衰的抒情歌谣。美丽的康桥(即剑桥),曾在诗人的生活中占据过重要的地位。他的人生观、艺术观、创作欲望都是在这里形成的。那"河畔的金柳","波光里的艳影",不仅在他"心头荡漾",更有一种梦幻般神奇的力量,催使他神思飞扬,异想"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烂里放歌"。与众不同的是,诗人别离如此钟情的康桥,既不是"泪洒相思地",也不是慷慨陈辞,放歌而去,只是像来时一样,悄然无声地走了。唯余一片淡淡的云彩裹藏着诗人无限的柔情,默默地飘浮在异国他乡的天际。这是多么缥缈、超脱的意境啊!难怪他后来的妻子陆小曼说他"有些神仙似的句子看了真叫人神往,叫人忘却人间有烟火味。"

  还需指出,徐志摩也写过一些无聊、颓废、色情的诗。如《猛虎集》第一首《我等候你》,描绘的是一个痴情的男子等候情侣赴约时的内心活动,诗中有这样的句子:

  你明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你这不来于我是致命的一击,

  打死我生命中乍放的阳春,

  叫坚实如矿里的铁的黑暗,

  压迫我的思想与呼吸,

  打死可怜的希冀的嫩芽,

  把我,囚犯似的,交付给

  妒与愁苦,生的羞惭

  与绝望的惨酷。

  毋须多作剖析,这种情调很不健康,也不是一个真正想追求幸福、美满爱情的男子应有的。到此为止,这首诗已不能称之为优雅的小夜曲了。可接下来的内容更是糟糕,诗人肉麻地表白:

  痴!想磔碎一个生命的纤维/ 为要感动一个女人的心!/ 想博得的,能博得的,至多是/ 她的一滴泪,/ 她的一阵心酸,/ 竟许一半声漠然的冷笑,/ 但我也甘愿!即使/ 我粉身的消息传给/ 一块顽石,她把我看作/ 一支地穴里的鼠,一支虫,

  我还是甘愿!

  如此庸俗低下、自作多情的唠叨,既无意境,亦无美感,唯一可见的,倒是诗人日趋枯窘的思想,日渐消沉的意志。这也说明,一个诗人,不管他有多么娴熟的艺术技巧,多么睿敏的创作灵感,一旦在尖锐激烈的社会矛盾中失去方向,畏缩退避,躲进象牙之塔,鼓吹为艺术而艺术,沉溺在个人感情的小沟里孤芳自赏时,就必然陷于迷途而不能自返,再不会写出什么经得起时间检验的,思想性和艺术性俱佳的作品来。这是文学创作中的一条客观规律,徐志摩也摆脱不了它的制约。

  徐志摩好像一颗彗星,伴随着一道亮光就迅速而永久地消逝了。他的夭折对中国新诗坛究竟是福是祸,历来也是众说纷纭见仁见智的。对此,捷克的汉学家普契克有一段评论很有意思,特辑录在此,也许对我们的研究工作不无补益。普契克写道:"谁知道他能成为什么人,能干出什么事情?但飞机中途失事,遇雾撞到了山上,于是这位未来能够给当代中国以语汇和韵律的人就什么也没有留下。他是唯一能建树这样的功勋的人。也许他的遭遇总的说来不是一件不幸?也许命运比我们对一个如此早逝的人的痛惜更为明智?因为谁能知道,从水上飘浮的柳絮,溪上小桥的绿影到马达轰鸣的工厂这段漫长的道路,一个人有没有力量走过?走过之后,能不能依然是位诗人?他有没有力量去征服十八世纪?从描写情人的扇子的格律诗,到刻划为了糊口而一天十二小时用瘦弱的肌肉同整个世界进行英勇超人的斗争的人力车夫,他能不能一越而过?……

  (徐志摩擅长写)需要用语言表达一种情绪,即当一个人看到土地开始散发芳香,在废墟里,在草丛的荫影下出现一些僻静的角落,从那里传出切切的私语和朗朗的笑声时,他所感受到的情绪。(但时代)还需表达出另一种情绪,即游行队伍的天崩地裂般的呼喊声。但是这一切他不愿照老样子去写。他应该找到新的形式、新的语汇、新的形象。"④

  瑕瑜互见 面貌各异

  作为一位新月派的著名诗人,徐志摩尊崇闻一多关于诗歌要有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的观点。他熔铸中国古典诗词、散曲、民歌的精华,兼取欧洲浪漫派诗人的风格样式,积极、认真地在现代白话格律诗的原野上耕耘,形成了一种新颖、独特、清新的诗风。崇拜者,叹服那情感炽热、韵律谐和、文采照人、意味隽永的诗句,誉其为"一手奠定文坛的健将";反诘者,则揭其生搬硬套、晦涩模糊、支离破碎、矫揉造作的痼弊,贬其为诗坛"小丑"。

  平心而论,徐志摩的诗确实存在着过于雕琢形式,刻意追求技巧的唯美主义倾向。且越至后期,越趋于极端。如何看待这种特别强调艺术的现象,是分析、研究其诗歌艺术风格的关键。

  艺术品的产生,本是社会生活在艺术家头脑中反映的产物。要创造艺术品,自然就得讲究艺术性,力争使作品的内在思想和表现手法完美和谐地统一起来。特别是文学作品,较之其他艺术样式更为直接、详尽地传递着作家的思想感受,记录和反映社会生活的发展变化。因此,在肯定文学作用的前提下,注意提高文学技巧和形成风格流派,不仅无可非议,而且是理直气壮的。然而,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强调过头就容易走向反面。孤立地谈艺术,将艺术凌驾于思想内容之上,甚至认为追求艺术是文学创作的唯一、最终和全部的目的,这就在客观上把严肃的创作活动变成了一种文字游戏。结果,势必降低、削弱以至完全改变了作品的社会价值。所以,我们通常是反对"为艺术而艺术"这个提法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具体问题还得具体分析。不从作家所处的历史时期、社会环境、本人遭遇出发,简单笼统地予以肯定或否定,不仅毫无说服力,也不符合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

  历史上有这样一个例子:蜚声世界文坛的俄国诗人普希金曾是一个渴望战斗的鼓手。他的《自由颂》响彻愤慨的吼声:

  唉,无论我朝哪儿观看,

  到处是皮鞭,到处是锁链,

  还有致人死命的法律的羞辱,

  和奴隶们的吞声饮泣;

  到处都是被偏见的浓雾

  笼罩着的邪恶的权力。

  然而,主张为艺术而艺术观点的人,常常爱引用他的另一首诗以为佐证,

  不是为了生活的骚扰,

  不是为了私欲,

  也不是为了战斗,

  我们生来是为了灵感,

  为了甜蜜的声音和祈祷!

  稍一推究两诗形成的历史背景,便不难明白其原委:普希金写后一首诗时正受到沙皇和宪兵司令的特别"保护"。普列汉诺夫据此论证:凡是在艺术家和他们周围的社会环境之间存在着不协调的地方,就会产生为艺术而艺术的倾向。⑤ 我体会普氏的意旨是:在大夜弥天、风雨如磐的险恶环境中,诗人高举为艺术而艺术的标语牌,有时可能是言不由衷的,骨子里或许含有不与统治者合作的内蕴。如果确是这样的话,那么其进步性就不当被漠视。自然,这种软性抵抗难免流于消极。请看徐志摩后期的一首诗,

  雁儿们在云空里飞,

  看她们的翅膀,

  看她们的翅膀,

  有时候纡回,

  有时候匆忙。

  …… ……

  雁儿们在云空里彷徨,

  天地就快昏黑!

  天地就快昏黑!

  前途再没有天光,

  孩儿们往哪儿飞?

  …… ……

  --《雁儿们》

  该诗样式别致,格调殊众,艺术上颇有特色。二、三两句采用叠置的手法,同样的内容,音值却增长一倍,语气加重,印象亦深,与后两句诗互为照应,融洽得体,不仅能吟咏,也很好看,不失为一种新颖独特的诗歌体裁。可惜的是,这首身段美丽的小诗,思想性却十分贫乏。看来看去,只见些许淡淡的、莫名的惆怅织在字里行间。"我们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有那么一点微波似的轻烟似的情绪。"(茅盾语)

  诗歌、音乐、绘画、舞蹈等艺术样式,都是人们为了多层次地表达细腻的思想感情,反映丰富的社会生活而创造出来的。从这一意义上说,它们的作用是相近的。然而,各种艺术都自身的局限性,没有一种艺术能够完全取代另一种艺术。就说"诗"与"歌"吧,这两个词常常联合使用,足见它们的关系之亲密。但细论起来,还是各有讲究的。诗是作者运用语言的艺术手段,将热烈跳荡的情感编织成思维形象,以引起阅读者心灵上的波动与共鸣,达到怡情寄慨的目的。歌则依靠高低、长短、强弱有机组合的旋律音响构造出听觉形象,即使没有歌词,单凭旋律,听众也能从中感受到某种情绪氛围,获得美的享受。闻一多强调诗要具有"音乐美",乃是借用音乐的术语,把单纯词、复合词、词组看作"音节",要求在一首诗中,每一行音节的数量变化要有规律可循,有节奏感,读起来琅琅上口,易诵耐听,富有音乐性。这个理论高出前人,自有其价值。但是,"诗"与"歌"毕竟各自为一门艺术,不承认这点,漠视它们之间的差异性,创作中就会走弯路,事倍功半。著名的《伏尔加船夫曲》沉雄浑凝,蕴含着俄罗斯民族对沙皇统治的深深不满,是一首富于反抗精神的纤夫之歌。徐志摩模仿它写了一首《庐山石工歌》,除了"鄱阳湖低庐山高","电闪飞大雨暴,天昏地黑上山去"几句话外,通篇就是"浩唉"的语气词堆砌。虽然作者饱蘸浓墨,精心设计,大量地使用了感叹号,仍不能产生类似《伏尔加船夫曲》那样粗犷激越的艺术感染力。因为船夫曲中的"嗨哟"通过不同音色、不同节奏、不同音量的对比交替,一下子就能强烈地震撼听众的心灵。而《庐山石工歌》中的"浩唉",没有模进、变奏、转调、加花这些音乐特有的艺术手段作支撑,仅靠感叹句或三节一句、两节一行的不断反复,仍然是静止的文字,无法达到音乐那样具有强烈动感的效果。难怪不少人认为,《庐山石工歌》还不如它的附录来的动人哩。以此为鉴,多少也能看出,即使是诗这个比较讲究形式和技巧的文学品种,光有激情和技巧,轻视思想性的凝练与开掘,同样不能成为真正优秀的艺术品。毋须否认,徐志摩对白话诗技巧的探索、创新,还是很有成就的。这首先表现为他的诗形式多样,风格清新。《一条金色的光痕》用的是硖石土白,与诗中农妇的形象相吻合,读来淳朴感人,乡情浓郁。《毒药》、《白旗》有感于时事,觉得负载不堪忍受,人的天性遭到滚油般的煎熬,面对恶毒的红尘世界,诗人也报以利刃、狞笑和毒药。两诗都是散文体,自由的体式与充实的思想内容十分协调,相得益彰。《谁知道》以坐车人与拉车的"褴褛老头"对话的方式,为那个像夜一样暗沉沉、黑黢黢、遍地是坟,人鬼不分的社会镌刻了一幅肖像。坐车人慌乱、惊恐的心情同拉车人呆滞、麻木的神态互为反衬,对比强烈,气氛阴森。全诗不拘格套,句子或长或短,韵脚时有时无,完全服从内容需要,毫无雕琢之痕,较好地做到了内容与形式的和谐统一。其他形式的还有《庐山石工歌》为号子风;《梅雪争春》、《人变兽》都是四句一段,每行字数相等的方块诗;甚至阶梯式、民歌体、自由体、无韵诗等都在他笔下出现过。从题材、体裁上分析,有颂歌、牧歌、打夯歌、风景诗、恋曲、打油诗、讽刺诗、抨击词、忏悔录、悼亡辞……无论那种题材、体裁的诗,徐志摩写来均能得心应手,挥洒自如,时见佳作,如有神助。这对一个创作时间仅十年,学诗起步又很晚的人来说,堪称一绝。

  感情奔放,多用口语,是徐志摩诗歌艺术的另一个特点。吟诗赋曲,古往今来皆视为雅事,故列位于"六艺"之首。即或有几位感时伤事、愤世嫉俗的士林豪杰,临到落笔成文之际,一腔怒火怨气,也都化为雅丽的辞章,绝少有以野语村言入诗的。纵观徐志摩的诗,清丽恬淡、雍容典雅、晶莹蕴藉、浓妆淡抹等抒情小品,固然琳琅满目,而嘲讽讥刺、冷峻犀利,以至凄声哀鸣、恶毒诅咒、歇斯底里的诗作,也屡见不鲜。

  写诗要有激情。没有激情的人作不出好诗,更不可能成为优秀诗人。徐志摩的感情岂止丰富,诗兴勃发时就像"山洪暴发,不分方向地乱冲","什么半成熟的未成熟的意念都在指顾间散作缤纷的花雨",其结果,自然形成了瑕瑜互见,良莠交织的"残破的花样"。这对于生活在那个时代,有着他那样经历的诗人来说,是非常自然,不足为奇的。问题是,今人目睹他留下来的"残破的花样",当以历史唯物主义的眼光,从其诗作的文本原义出发,根据"五四"以后中国社会的发展实际,联系新文学的成长道路,对徐志摩和他的诗作给出公允的评价,这该是毋须多证的题中应有之意吧。

  关于徐志摩爱情诗歌的论文:浅谈徐志摩生命中的三个女性及其文学创作

  【论文关键词】徐志摩;三个女性;文学创作;当代意义

  【论文摘要】张幼仪、林徽因、陆小曼三个女性的出现是浪漫诗人徐志摩生命进程中的必然。爱是徐志摩生命的动力。他的才华与成就,都是由爱所激发所建立的。徐志摩之所以是现在的徐志摩,是与他浪漫的婚恋经历分不开的。对于徐志摩来说,爱是他的精神世界中占统治地位的主题,是他“生命的中心和精华”,是他个性的鲜明标志。三个女性对徐志摩诗歌的创作都产生了积极的作用。今天,我们应该重新来思考徐志摩与三个女性及其文学创作的当代意义。

  在中国新诗发展史上,有一个名字备受瞩目,那就是被称作“中国布尔乔亚‘开山’的同时,又被指认为‘末代’的诗人”徐志摩,他短暂的一生是追求爱、自由和美的一生,其诗歌创作也追求着美的思想内容和美的形式的统一,为中国新诗的发展做出了贡献。“爱”在徐志摩的理想追求中排在第一位,对浪漫之爱的追求贯穿了他的一生。在追求的过程中他为自己的理想所激荡,为自己的勇气所感动,他把追求对象美化成理想的化身,可以不受世俗约束,不顾众人非议,虽有恋爱不可得的痛苦,也永不放弃。徐志摩希望用无拘无束之笔创造出美好的形式以自由地表达理想—充满真挚感情的人生与自由、平等、和谐的社会。如果说徐志摩的思想力量全部来自爱来自性灵来自生命,那么诗人生命中的三位女性:张幼仪、林徽因、陆小曼,对他的文学创作乃至一生都产生了巨大影响。

  一

  徐志摩在杭州一中读书的时候,被当时金融界和政界的名流张嘉傲看中,张就主动托人向徐申如(徐志摩父亲)求亲,以其妹张幼仪相许。徐家很快答应了这门亲事,送了聘礼。两家的联姻,对于实现徐申如的家庭产业繁荣之梦,当然是一个强有力的依托。是年志摩刚好二十岁,妻子张幼仪刚满十六岁。这桩婚姻自然是父母的意愿,也是父母一手操办的。对于徐志摩来说,他并不了解张幼仪,婚前见面也只有一二次,在二十岁的志摩眼里,张小姐不算很漂亮,但很文静,淡妆浅抹之下,透出青春少女的天然美丽,虽然父亲也征求过他的意见,但在他看来,他没有什么理由不同意父亲的安排,婚嫁是人一生中终归要经历的事,他没理由不可以与张小姐成婚。在亲友的一片赞美声中,他也觉得喜欢上了张小姐,甚觉这该是一个人的缘分。新婚燕尔,自然如胶似漆。妻子对公婆的韵顶,对丈夫的体贴,使志摩体会到家庭的温暖和安逸。婚后不久,志摩就转人上海浸信会学院(上海沪江大学前身)学习,又开始了他的学习生涯。三年之后,长子如孙生于狭石,乳名阿欢,名积错。一九二二年徐志摩二十六岁时次子德生(彼得)生于柏林。一九二O年秋,徐志摩在英国结识了林长民及其十六岁的女儿林徽因。徐志摩与林氏父女的情感关系,是奇妙而独特的,而这种奇特的关系的发生,是和他们的性情秉赋与文化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林徽因的青春美貌与聪慧大方在徐志摩心中激起阵阵波涛,很快,林小姐的倩影便在徐志摩心中生下了根,再也抹不掉了。他很快地开始了热烈的追求和表白。正是这一系列因素的促成导致了徐志摩的婚变。据说,林徽因当时提出,徐志摩必须先离婚,才能和她相爱。徐志摩冲破了现实的重重阻碍,解除了与张幼仪的婚姻。但不幸的是,林徽因对徐志摩的态度却还是并不明朗。而他们最终不能结合的原因也许主要在于:1、即便林徽因当初有过这样的承诺,但一旦事情真的发生,并且在海内外亲友中反响如此强烈,作为未婚少女就难免有退却之意。2、徐、林相爱在前,而张幼仪赴英在后,很可能林在见张幼仪之后。对张作为一个女性有相当好感,至少应该认为她是一个好女人好妻子,所以便不忍夺人所爱。知道张幼仪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德生之后,当时林徽因的心理一定十分矛盾复杂,既有对徐志摩的怀疑甚至反感;又有作为一个女性的对张的同情之心,还夹杂着作为一个恋人的嫉妒心;3、作为朋友,徐志摩无疑是林长民所满意的,但作为女儿一生的依托,林长民就会采用不同的眼光了,志摩的聪明、热情奔放、风流潇洒,则不一定成为长处被看待,相反,持着稳重,精明干炼倒可能是他的择婿标准。他总想给女儿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家,志摩虽然是个富家子弟,但毕竟不是大户人家,与林家自然不相对称。徐志摩对林徽因失望之后,在交际场上结识了陆小曼,并为她的风韵所吸引,不久便又陷于爱河而不能自拔。陆小曼与志摩相识那年年届二十二,早已是北京交际场上的名媛。陆家原是常州一带世代书香的望族。小曼是一个聪慧美丽,多才多艺的女子。她舞跳得好,是交际舞会上的一枝花。她还唱一口好京戏,是当时北京的名票,尤其还擅长绘画,所作颇能得名家称赏。她的文笔也很漂亮,写过小说,后来还与徐志摩合作写过剧本,得到的评价是:文字流利、绮丽。才情潇洒、卓然,描写细腻,技巧新颖,读之令人恍人其境,且富有戏剧意味。她天生丽质,清秀端庄,朱唇皓齿,婀娜聘婷,举措既得体,言语又温柔,“仪态万方,无以伦比。”小曼十七岁时,奉父母之命嫁给了比自己大七岁的无锡人王庚,他既习武又能文,以二十四岁的年纪就担任驻外武官,可谓前程远大。当蜜月的激动渐趋平静后,她渐渐发觉自己并不愉快。喜爱游乐交际的小曼与不是工作便是读书的丈夫在性情方面有很大的距离,王庚对陆小曼倒也十分宠爱,不过那像是一个大哥哥哄小妹妹.爱护多于温情。反过来小曼对于丈夫,自然也是敬多爱少。命运铸定了徐志摩要在追求浪漫之爱的路上继续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终止。结识陆小曼之后,他们都在对方身上发现了自己久已渴求的东西。在徐志摩眼里,陆小曼是符合自己理想的完美之人,而陆小曼面对风流灵秀又热情如火的志摩,就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信赖的知己。陷于爱河的一对人儿,一时间是根本听不见来自两人世界之外的声音了,他们只倾心地注意着对方的心息,只要拥有对方,只要两个人的完全的融合,这世界就是完满的了。志摩想象自己与小曼在静穆的乡村住宅里每天相伴读书,为小曼朗诵自己新就的诗作,傍晚时分,两人相携乡间的小河边或者山野的溪水旁漫步,看满天七彩的云霞,听一地醉人的音籁,闻遍野流淌的花草馨香·一然而,对于浪漫之爱的追求一旦需要现实的兑现,即要与其所爱的女子在现实社会里结合时,真正的冲突便再一次出现了,养尊处优的陆小曼,过去在北京就是出了名会花钱的小姐,婚后,她在物质上的欲望有增无减,挥金如土,尽情享受,生活十分墉懒、贪玩,这样的生活对一个敏感的诗人来说,简直是一种堕落。原来这个美丽可心的陆小曼不见了,徐志摩越来越感到失望与难过,憋闷使他变得寡言少语,笔下也更近于枯涩。于是在《眉轩琐语》中出现了这样的句子:爱是建设在忍耐与牺牲上面的。

  二

  崇尚激烈的情感使徐志摩在个人生活中以天真、热烈而持续的感情先是追求林徽因,后又追求陆小曼,因为她们不仅仅是他生活中相遇的两个人,更是他生活中不可分缺的部分,是他的原则典范。可以说张幼仪、林徽因、陆小曼三个女性的出现是浪漫诗人生命进程中的必然。尽管他所追求的女子事实上并不像他所认为的那样白璧无瑕,但这对于徐志摩来说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从不冷漠、从不节制、从不妥协和畏惧的追求本身。他在对浪漫之爱的赞颂与追求中,与其说是为爱的对象所感动,倒不如说是在为自己的无畏的勇气和炽情所感动。

  “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就有爱;没有别的天才,就是爱;没有别的能耐,只是爱;没有别的动力,只是爱。”徐志摩的这段话,即使撇除浪漫作家常有的夸张成分,用在他自己身上还是十分贴切的。如果我们把他的崇尚的爱以及爱的产物都考虑在内,那么,徐志摩的才华与成就,都是由爱所激发所建立的。浪漫之爱的炽热体验可以使人性中最美好的潜能得以发挥,闪耀出炫目的光彩,诗人的许多美妙的诗作就是明证,而爱的挫折,同样引出诗人生命的无限哀怨……“说起我自己的写诗,那是再没有更意外的事了……在二十四岁以前,诗不论新旧,于我是完全没有相干。”“只有一个时期我的诗情真有些像是山洪暴发,不分方向的乱冲。那就是我最早写诗那半年,生命受了一种伟大力量的震憾,什么半成熟的未成熟的意念都在指顾间散作缤纷的花雨。我那时是绝无依傍,也不知顾虑,心头有什么郁积,就托付腕底胡乱给爬梳了去,救命似的迫切,那还顾得了什么美丑!”在这段表述的背后是徐志摩对林徽因的爱恋触发了他创作的欲望。这些“缤纷的花雨”就是他的第一部诗集《志摩的诗》。在这个诗集中徐志摩以跑野马式的浪漫热情抒发了爱情的快乐与勇气、失望与怀疑。徐志摩与张幼仪离婚后,他写了《笑解烦恼》一诗,副题为《送幼仪》,这烦恼结,是谁家扭得水尖儿难透?健千缕万缕烦恼结是谁家忍心机织?/i}结里多少泪痕血迹,应化沉碧!/忠地节义—咳!忠孝节义谢你维系/四千年史镂不绝,脚不过把人道灵魂磨成粉屑,/黄海不潮,昆仑叹息,l四万万生灵,心死神灭,中原鬼泣!/咳!忠孝节义!徐志摩冲破了现实的重重阻碍,解除了与张幼仪的婚姻,然而,林徽因对徐志摩的态度却并不明朗,这使得志摩陷人了更大更深的痛苦之中,“一份深刻的忧郁占定了我,这忧郁,我信竟于渐渐的潜化了我的气质。”一种深沉的孤寂紧绕着徐志摩,一晚又一晚,徐志摩出神地倚在桥栏上向西天凝望;一-看一回凝静的桥影,数一数螺细的波纹,俄倚暖了石栏的青苔,清苔凉透了我的心坎……这时候的徐志摩,不自觉中已开始用分行的句子描述他对那游丝似轻妙的情景的感受:

  难忘七月的黄昏,远树凝寂,

  像墨泼的山形,衬出轻柔嗅色,

  密稠稠,七分鹅黄,三分橘绿,

  那妙意只可去秋梦边缘捕捉,……

  雀儿在人前狠盼襄语,

  人在草处心欢面赦,

  我羡他们的双双对对,

  有谁羡我孤独的徘徊?

  孤独的徘徊!

  我心何尝不热奋震颤,

  答应这青春的呼唤,

  燃点着希望灿灿,

  春呀!你在我的怀抱中也!

  这一时期的诗作大多是颂扬自由,人道,青春、爱情和自然,其中多数带有凄凄楚楚的忧情、恋情、悲情与惨情,但在这伤感情绪的背后,并无悲观绝望的影子,相反却蕴含着热爱生命,积极进取的豪情。在诗歌《夜》中他这样说:

  你要真静定,须向狂风暴雨的底里求去;

  你要真和谐,须向混沌的底里求去;

  你要真平安,须向大变乱、大革命的底里求去;

  你要真幸福,须向真痛里尝去;

  你要真实在,须向真空虚里悟去;

  你要真生命,须向真危险的方向访去;

  你要真天堂,须向地狱里守去;

  ……

  痛苦的煎熬,寂寞的难耐,终于使他决然离英返乡,去追寻林徽因的足迹。离英前夕,他满含深情地写下了一首一百二十行的诗歌《康桥再会罢》以寄其离别愁情,尤其在这里有过他痴迷的恋情,如今佳人已去,睹景思人,能不思绪万千?

  ……生命的经纬脉络,血赤金黄,

  尽是爱主恋神的辛勤手绩;

  康桥!你岂非我生命的泉源?

  你惠我珍品,数不胜数;’’·…

  当林徽因从徐志摩的情眼中悄然远逝时,他写下了《希望的埋葬》、《情死》等诗篇,表达对生命尽情加以毁灭的疯狂希祈。

  诗人爱上了小曼,并已开始相恋,新的希望又如花团锦簇般呈现在诗人的眼前。

  这是一个懦怯的世界:

  容不得恋爱,容不得恋爱!

  披散你的满头发,

  赤露你的一双脚;

  跟着我来,我的恋爱,

  抛弃这个世界,

  殉我们的恋爱!

  我拉着你的手,

  爱,你跟着我走;

  听凭荆棘把我们的脚心刺透,

  听凭冰雹劈破我们的头……

  怀揣着一个浪漫理想,而与现实决不妥协。在积极乐观时,诗人就像雪花一样地快乐: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甩,飞庵,飞肠—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他们爱得热烈、大胆,爱得毫无保留:

  昨晚上,

  再前一晚也是的,

  在雷雨的猖狂中,

  春

  生人残冬的尸体,

  ……

  桃花早已开上你的脸,

  我在更敏锐消受,

  你的媚,吞咽,

  你的连珠的笑……

  一时间,陆小曼成为志摩诗情的世界,灵感的发源。《多谢天!》、《我有一个恋爱》、《鲤跳》、《天神似的英雄》···。一首首情艳意深的诗歌从他的笔底流出,记录着他们爱的狂喜的体验。

  而当徐志摩与陆小曼的情爱沿着洒满鲜花的清澈见底的小溪而步人苦涩悲凉,似乎是情断意绝的危崖境地时,他写了小说《花城》以及《生活》等诗:

  阴沉,黑暗,毒蛇似的蜿蜒,

  生活逼成了一条雨道:

  一度陷人,你只可向前,

  手扔索着冷壁的粘潮

  ……

  除了消灭更有什么愿望?

  相形之下,康桥则从来是他梦魂萦绕的地方,旧地重游,景物依然,人事已非。徐志摩再也觅不回当年那一种狂放的喜悦,只好把这一份深情默默地珍藏。于是,这样的旋律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流出:

  ……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三

  今天,当我们重新来审视徐志摩与三个女性的关系,就会发现,徐志摩之所以是徐志摩,是与他浪漫的婚恋经历分不开的。为了“爱、自由、美”他的婚变为当时道德所不容,而在今天却成为一段佳话。他虽然为这样的爱与自由倍受煎熬,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也正由此“苦难的历程”,他的诗作才源源不断,情醇意真,神采飞扬。现实的沉重和黑暗致使他无法从根本上驱除内心苦闷,却并未击倒他,他仍坚持写诗、做文、办刊物、教书,仍向往着、追求着美好和光明,《杜鹃》中他将自己比作多情的鸟,心头怀着爱,怀着苦,为着光明终宵唱着歌,唱到口滴鲜血也不停下来。这是苦难的逼迫,也是勇敢的进取,正若哲学上所说,动力来自压力,从另一个视角来看,正是这压力,催生了徐志摩留给我们至今仍脍灸人口的几多美丽的诗篇。

  作为一个历来就有争议的诗人,徐志摩的非凡天才,复杂而矛盾的世界观,尖锐激烈的见解,引起了几十年来批评界的愤怒的抗议或者热烈的赞扬,而在更广大的读者中间,徐志摩之所以为许多人谈论,是因为那些华丽,流畅又包含着淡淡哀愁的诗歌,以及记录了他的浪漫恋情的日记与书信,而他的浪漫经历本身更是打动了他们。在中国“五四”一代的作家当中,乃至于中国新文学史上,没有谁比徐志摩在爱情至上和爱情神圣的思路上走得更远。他一生对浪漫之爱的终其一生的追求,使他的个人经历带上了绚丽的色彩,也决定了他最终的悲剧命运,同时,作为“五四”一代浪漫主义诗人的独特的品格,也就得到了鲜明而完整的体现。诗人浪漫之爱的意义.不仅仅局限于他个人。他对爱的推崇备至和无所畏惧的追求,正是在对立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礼法传统的基础上所确立的崭新的人生理想,这一理想本身虽然带有强烈的个人主义气息,但在整个时代大潮之中,它的意义却远远地超越了个人。他自信地唱道:我有我的方向!正是他的拼抵一切的气概,使他在短暂的生命中从未放弃对理想的追求,从而使他的人生呈现为一个二十世纪中国浪漫主义的典型。把一个完整统一的、赤裸的自我作为一个活的象征,投人时代与社会,以自己的生活及其创作,竭其终生之力倡导和高扬着他对爱、对自由、对美的无限追求。而这一切,是跟他一生中的三个女性密不可分的。如果说他生命的进程中出现了三个女性,是他追求爱与自由之生命的必然,那么,三个女性与他生命进程的纠缠与发展,同时刺激了他创作的灵感,激发了他创作的欲望,并在这现实之爱之痛中生发荡人心魄的诗句和增厚诗歌语言的内涵与张力,便是我们今天重新来认识徐志摩创作与三个女性关系的当代意义。

  关于徐志摩爱情诗歌的论文:性灵的黄鹂啼唱灰色的人生——从诗歌创作看徐志摩的人生惆怅

  [论文关键词] 灰色的人生 徐志摩 诗歌 现实 情感

  [论文摘要] 中国现代诗人的杰出代表徐志摩一生都把爱、自由、美作为自己的人生理想,但现实的残酷,个人情感生活的一再受挫,让这只无忧无虑的性灵黄鸸啼唱的却是灰色的人生。本文从现实和情感两方面的关照中,分析徐志摩诗歌创作所投射的人生惆怅,并探究其背后的原因。

  徐志摩独树一帜的诗歌创作和他那永远让人道不完的情感生活,让他的诗和他的人生成为现代文学史中不可缺少的最为浪漫多彩的一章。胡适在《追忆志摩》中曾经说过:“他的人生观真是一种单纯的信仰,这里面只有三个大字:一个是爱,一个是 自由,一个是美。他梦想这三个理想的条件能够汇合在一个人生里 ,这是他的单纯信仰。他的一生的历史,只是他 追求这 个单 纯 的信 仰 的实 现历史 。”但是如果我们仅从浪漫的一面来理解徐志摩和他的诗,只能让我们对诗人的理解 流于表面。

  仔细研读徐志摩的诗 ,我们会或隐或显地看到徐志摩 内心深处的另一面。当信仰在黑暗的现实和失败的个人生活的面前一再受挫,诗人很难再一心一意做那只追求性灵的黄鹂;现实不断消退诗人原来附着在人生之上的绮丽色彩,让他在诗歌创作中投射的更多的是人生的惆怅。灰色的人生逐渐成为笼罩在诗人人生和诗歌中的主旋律。

  一、 灰色人生——温柔情爱的消退

  徐志摩个人情感经历的坎坷,时刻影响着他诗歌中情感的起伏,从快乐、空灵,到四处弥漫着一种灰色的人生的无 比惆怅的悲伤。我们不禁要问,是爱情的真相封杀这位性灵诗人吟唱天籁之音的歌喉,还是诗人的多情让 自己迷茫于温柔的陷阱?恐怕两者皆有之。

  1. 自我的逃避,个人主义者的虚伪与怯懦

  众所周知,1922年 2月 24日,张幼仪在德 国柏林生了次子德生不久,徐志摩为了向自己心中的女神林徽因表明爱慕的决心,迫不及待地在同年 3月与张幼仪离婚。这件事情的本质再清楚不过了就是徐志摩的移情别恋和抛妻弃子。但是诗人却将 自己的负心统统算在反对忠孝节义的账上,俨然将 自己装扮成为反封建反传统礼教的先驱。再冠冕堂皇的诗也掩盖不了徐志摩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的一个个人主义者的自私和虚伪。而在其与陆小曼的婚姻 中,徐志摩骨子里的另一面也探出了头,面对 已经将 自己逼到窘迫生活尽头的婚姻 ,他的表现不像当年争取这桩婚姻时所表现的那样敢作敢为,除了能在好友面前吐吐苦水外,面对别人他就只能强颜欢笑,自食苦果 ,完全丧失了承认自己婚姻失败的勇气。徐志摩骨子里的怯懦 ,让他无论是面对现实还是面对自我 ,都不可能成为鲁迅所说的“勇于面对现实的勇士”。

  当然我们不能把这些个人主义劣根性当作徐志摩品性的全部。但是至少可以说明一个问题,徐志摩在感情面前看似一往无前 、敢爱敢恨,实际上内心多少是自私、怯懦的。任何现象的背后都有使之成为必然的原因,我们在这里讨论徐志摩作为一个个人主义者的虚伪和怯懦 ,要说明的是他诗歌中弥漫的灰色人生调子,是与他的这种性格特质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2.春宵酒醒后进退失据的迷茫彷徨

  恋爱的快乐是徐志摩诗歌创作的灵感源泉,但是恋爱的快乐,乃至痛苦,也让诗人堕入进退失据的尴尬。

  首先表现在诗歌内容的庸俗空虚。这些饱受评论家批评的诗有《别拧我,疼》、《深夜》、《活该》等等。批评家们对这些诗的批评是很尖锐的,有人直言不讳地说这些诗里充斥着“无聊的男女调情的东西”,是“庸俗、无聊、颓废的混合物”,甚至认为诗歌的内容达到“难 以人目的程度”这些诗歌创作的时间都在 1928年 以后,正处于诗人与陆小曼婚姻的磨合期,可是显然他们磨合得并不好,“我想在冬至节独自到一个偏僻的教堂里去听几折圣诞的和歌,但我却穿上臃肿的袍服上舞台去串演不 自在的戏 。我想在霜浓月澹的冬夜独 自写几行从性灵暖处来的诗句,但我却跟着人们到涂蜡的跳舞厅去艳羡仕女发金光的鞋袜。 (《情死》) 。从中不难窥见这种纸醉金迷的婚后生活困扰着诗人,枯竭了诗人的灵感 。

  其次面对爱情、婚姻失败后的悲观失望。徐志摩的一生中真心爱过两个女人——林徽 因、陆小曼。每一次的爱情徐志摩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全身心的投入,可换来的却是伤害与失望。

  二 、灰色人生——现实残酷的凸现

  很多人都认为 出身富商家庭,求学、事业之路一帆风顺的徐志摩 ,除了会写些爱情诗以外 ,对残酷的现实生活是不会有多么深刻的体会的。实际上,徐志摩的诗歌创作中有大量反映现实的作品。有人曾经统计过 ,“以上海书店 1994年出版的《徐志摩的诗》(共五册)第一卷中的 149篇(不包括 22篇译诗)作为研究对象 ,其中以社会现实为题材的诗有 60首,占总数的 40%。”。如果说徐志摩在他的情诗 中描写的灰色人生仅是个人情感世界悲观情绪的流露,那 么在他描写现实的作品中,我们可以感受到的是诗人把眼光投向外部世界后的震撼以及沉 痛的反思 。

  在“欧风美语”的熏陶下,这个用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到处寻找美的理想主义者,开始对这个与自己理想相悖的古怪世界发出了自己的疑问,“……/老年人有什么悲哀,为什么凄伤?/为什么在这快乐的新年,抛却家乡?/……我独自的,独自的沉思这古怪的世界……/是谁吹弄着那不协调的人道的的音籁?”(《古怪的世界》),在疑问中,诗人渐渐认识到了现实的真相,痛苦的清醒让诗人明白了自己生活在怎样一个灰色的人生中,他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呼喊让更多的人 了解这是个怎样的世界,“来,我要你们到民间去,听衰老的,病痛的,贫苦的,残毁的受压迫的,烦闷的,奴服的,懦怯的,丑陋 的,罪恶的,自杀的,一一和这深夜的风声雨声~ 合唱的‘灰色的人生’!”( 灰色的人生》)。这个灰色的人生中,“到处是奸淫的现象 :贪心搂抱着正义,猜忌逼迫着同情,懦怯猥亵着勇敢,肉欲侮弄着恋爱,暴力侵凌着人道 ,黑暗践踏着光明…”(《毒药》)这是一个人道主义者对现实最真实的概括,也是对现实最痛心的诅咒。面对如此的现实,诗人也曾经尝试寻找改造现实的途径,可是阶级的局限性和他的英年早逝,让他的种努力只能停留在“我们要守候一个馨香的婴儿出世……”(《婴儿》)的阶段。诗人只知道婴儿诞生要付出巨大的痛苦和代价,但具体婴儿该是什么样 ,这个人道主义者也着实找不到确切的方向,注定诗人只能继续在黑暗中徘徊,寻觅。

  三、灰色人生背后的思考

  灰色人生表现诗人内外交困的人生境遇,这是浮现在诗人人生悲剧之上的表面现象,背后的原因更值得我们总结反思。通过探究其背后原因,可以看到当时文人普遍的内心痛苦和矛盾。这种痛苦和矛盾表现在徐志摩身上就是个人的追求与时代氛围的错位,具体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来概括:

  1.超离现实的爱情不堪一击

  徐志摩情感上的一路挫折是他灰色人生的开始。他的人生信条让他宁可与整个世界为敌,也要追求自己的爱情,可是他却忘记了爱情本身不只是精神的产物 ,它附属、依赖于现实。徐志摩忘记了自己生活的时代封建势力还很强大,他从欧美泊来的自由、理想,仅仅是上流阶层交际圈里时髦的点缀 ,落实到现实生活上,就会变得无比脆弱。就是在荡尽 旧势力的今天,这种纯理想主义的爱情也不会有多大的胜算,没有哪个女人会天真地把 自己嫁给一个能跟 自己生产不久的妻子离婚的男人,何况这个女人是第一才女林徽因,天下大概只有徐志摩敢在爱情上下这个赌注。哪个男人会娶一个花钱如流水 ,一身是病 ,已为人妻却还在交 际场上风光无限的女人,世上也只有徐志摩敢冒这个险。时代进步到今天,谈起徐志摩的风流情感,我们也会为他捏一把汗,何况在战乱连连的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天时、地利 、人和,徐志摩在情感上哪一样都没占到,所以他的爱情、婚姻注定失败。对待现实一向冷静睿智的鲁迅曾借子君之口说出了爱情在现实中得以存活下去的真理,“只为了爱,——盲目的爱——而将别的人生要义全盘疏忽 了”,“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不得不说在爱情上,徐志摩的的确确在正面印证了鲁迅的前半句话,在反面印证了鲁迅的后半句话。有人曾这样总结鲁迅 的爱情观,“爱情婚姻不是孤立的行为,也不是共生性的结合,它要受到社会的种种制约和规范 ,甚至于要受到金钱的支配。

  2.离开时代的人生理想最终化为空中楼阁

  胡适说徐志摩一生追求爱、自由、美,他说出了徐志摩骨子里的人生理想和人生态度,但是这种人生态度像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让他的人生与众不同,就 像他 的诗 中的那 只黄鹂,“艳异 照亮 了浓密——象是春火 ,火焰,象是热情。”(《黄鹂》);另一方面,这种对美,自由,爱的执着追求,是很难经得起现实考验的,在这一点上,胡适也看到了,“他的失败是因为他的信仰太单纯 ,而这个现实世界太复杂了,他的单纯 的信仰禁不起这个现实世界的摧毁。当时内忧外患 的中国,战乱连连,人民挣扎在生死线上,大的时代潮流是如何将中国带出黑暗 ,为中国寻找一条光明自救的道路。狂飙突进的“五四”,已经昭示了时代所呼唤的精神力量。这时的徐志摩却还在一边吟唱着康桥的微波,向往着雪花的快乐,就显得太不合时宜了。这种人生理想在时代大潮的冲击下,终究会化作空中飞沫。

  3.发现了理想与现实错位后的茫然失措

  陆小曼曾说过 :“说起来,志摩这是一个不大幸运的青年,自从我认识他之后 ,我就没有看到他真正的快乐过多少时候。那时候他不满现实 ,也是一个爱国的青年。可是看到周围种种黑暗的情况(在许许多多散文中可以看到他当时的性情),他就一切不问不闻,专门浸沉在爱情里面。他想在爱情中寻找了许多时候的‘理想的快乐 ’,也只不过象昙花一现,在短短的一个时期 中就消灭了。”啪显然残酷的现实让这个没有做好准备的诗人很快迷失 了自己的方向。诗人也曾经努力想为改变现实做出些什么,比如曾经认为“达廷顿”庄园的道路是直达人类理想乐园的捷径,并且拿着恩厚之资助的数百英镑资金,想在中国实践农村建设计划,结果却是不了了之。躲藏在恋爱里,换来 的是对婚姻 的失望和无尽的为生计所 累的痛苦。他后期 的作品中所吟唱的“我不知道风是在那一个方向吹”,是诗人发现了理想与现实的错位后 的茫然失措心态的最好注释。

  徐志摩别样的人生经历、人生追求演绎的是一只性灵黄鹂别样的舞蹈,的确很美,但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这只美好的黄鹂终究摆脱不了啼唱灰色人生的命运。此乃诗人之不幸,更是时代之大不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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