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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散文

时间: 淑贤2 散文

  儿童散文是适合儿童阅读的、具有独特艺术性与丰富思想价值的文学作品。儿童散文是适合于儿童接受,并为其所喜闻乐见的文学作品。下面就是小编给大家整理的儿童散文,希望大家喜欢。

  儿童散文一:萤火虫

  满天的繁星在树梢头辉耀着;黑暗中,四周都是黑魆魆的树影;只有东面的一池水,在微风中把天上的星,皱作一缕缕的银波,反映出一些光辉来。池边几丛芦苇和一片稻田,也是黑魆魆的;但芦苇在风中摇曳的姿态,却隐约可以辨认。这芦苇底下和田边的草丛,是萤火虫的发祥地。它们一个个从草丛中起来,是忽明忽暗的一点点的白光;好似天上的繁星,一个个在那里移动。最有趣的是这些白光虽然乱窜,但也有一些追逐的形迹:有时一个飞在前面,亮了起来,另一个就会向它一直赶去,但前面一个忽然隐没了,或者飞到水面上,与水中的星光混杂了;

  或者飞入芦苇或稻田里,给那枝叶遮住;于是追逐者失了目标,就迟疑地转换方向飞去。有时反给别个萤火虫作为追逐的目标了。而且这样的追逐往往不止一对,所以水面上,稻田上,一明一暗,一上一下的闪闪的白光与天上的星光同样的繁多;尤其是在水面的,映着皱起的银波,那情景是很感兴趣的。

  这是幼年时暑假期中在乡间纳凉时所见的情景。当时与弟妹等一边听着在烈日中辛苦了一日才得这片刻安闲休息的邻舍们的谈笑,一边向萤火虫唱着质朴的儿歌:

  萤火虫,

  夜夜红;

  飞到天上捉蚜虫,

  飞到地上捉绿葱。

  在这样的歌声中,偶然有几个飞到身边,赶忙用芭蕉扇去拍,有时竟会把它拍在地上,有时它突然一暗,就飞到扇子所能拍到的范围以外去了,这时就是追了上去,也往往是不能再拍着的。被拍在地上的,它把光隐了,也着实难以寻觅;或又悄悄地飞起,才再现它的光芒,也往往给它逃去。被捉住的最初是用它来赌胜负,就是放在地上,用脚一拖,在地上画起一条发光的线,比较哪个人画得长,就作为胜利。不消说,这是一种残酷的行为,真所谓“以生命为儿戏”的了。后来那些幸运的个体不会这样被牺牲,它们被闭入日间预备好的鸭蛋壳里,让它们一闪一闪,作为小灯笼。就睡时就携到枕边,颇有爱玩不忍释手的样子。但大人们以为萤火虫假如有机会钻入人的耳内,就会进去吃脑子,所以又往往被禁止携入房间里的。

  萤火虫是怎样发生的,乡间没有谈起;但古书上却说它是野草所化成的。去年那号称中国第一家的老牌杂志,竟发表过罗广庭博士的生物化生说,所以腐草化萤,大概是可靠的。但罗博士经广东方面几位大学教授要求严密实验以后,一直到现在还未曾有过下文,至少那家老牌杂志,没有再把他的实验发表过,大抵罗博士已被他们戳穿西洋镜了;那么腐草化蛮的传说也就有重行估定价值的必要。

  原来萤有许多种数,全世界所产能够发光的萤有二千种,形态相像。

  而不能发光的也有二千种。我们这里最常见的一种是身体黄色,而翅膀的尖端有些黑色的。它们也有雌雄,结婚以后,雄的以为责任已尽,随即死去;雌萤在水边的杂草根际产生微细的球形黄白色卵三四百粒,也随即死去。这卵也能发一些微光,经过二十七八天,就孵化为幼虫,幼虫的身体有十三个环节,长纺锤形,略扁平;头和尾是黑色的,体节的两旁也有黑点。尾端有一个能够吸附他物的附属器,可代足用。尾端稍前方的身体两侧还有一个特殊的发光器官,也能放青色的光。日中隐伏在泥土下,夜间出来觅食。它能吃一种做人类肺蛭中间宿主的螺类,所以有相当的益处。下一年的春天,长大成熟,在地下掘一个小洞,蜕了皮化蛹。蛹淡黄色,夜间也能发光。到夏天就化作能够飞行的成虫,看了这一个简单的生活史,腐草为萤的传说,可以不攻自破了。

  最令人感兴趣的萤火,是从哪里来的呢?在科学上的研究,以前有人以为是某处发光性细菌与萤火虫共栖的缘故,但近来经过详细的研究,确定并没有细菌的形迹可寻,还是说它是一种化学作用来的妥当。这种发光器的构造,随萤的种类和发育的时代而不同。幼虫和蛹大抵相似;

  在成虫普通位于尾端的腹面,表面是一层淡黄色透明质硬的薄膜,下面排列着多数整齐的细胞,形成扁平的光盘,细胞里有多数黄色细粒,叫做“萤光体”(Luciferase),遇着氧气就起化学作用而发光。这些细胞的周围又满布毛细管,毛细管连接气管能送入空气,使萤光体可以接触氧气。又分布着许多神经,能随意调节空气的输送,所以现出忽明忽暗的样子。与发光细胞相对应的还有一层含有多数蚁酸盐或尿酸盐的小结晶的细胞,呈乳白色,好似一面镜子,能够把光反射到外方。

  萤光不含赤外线(热线)和紫外线(化学线),所以只有光而没有热,是一种理想的照明用的光。但现在的人类还不能明白这些萤光体的内容;既不能直接利用它,也不能仿照它的化学成分来制出一种人造的萤光。人类所能利用的,在历史上有晋代的车胤,把它盛在袋里,以代烛火读书。在外国,墨西哥地方出产一种巨大的萤火虫,胸部有两个大发光器,放绿色的光;腹部下面也有一个发光器,放橙黄色的光;两色相映,极为美丽,妇人把它簪在发间,作为夜舞时的装饰品。还有,就是作为玩耍而已。至于在萤火虫的自身,借此可以引诱异性,又可以威吓敌害,对于它的生活上是很有意义的。

  在电灯、煤气灯和霓虹灯交互辉煌的上海,是没有机会遇到萤火虫的。故乡的萤火虫更是一年,二年,几乎十年没有见过了。最近家中来信说:三月没有雨,田里的稻都已枯死,桑树也有许多枯萎了。那么往时所见的一池水,当然已经干涸,一片稻田,看去一定像一片焦土,那黑魆魆的树影,也必定很稀疏了。我那辛苦工作的邻舍们已经无工可作,他们可以做长期的休息了,但是在纳凉的时候,在他们的谈话中,未知还能闻到多少笑声。

  因了萤火虫我记着了遭遇旱灾的故乡了。祝福我辛苦的邻人们,应该有一条生路可走。

  儿童散文二:红烛

  为了装点这凄清的除夕,友人从市集上买来一对红烛。

  划一根火柴,便点燃了,它的光亮立刻就劈开了黑暗,还抓破了沉在角落上阴暗的网。

  在跳跃的火焰中,我们互望着那照映得红红的脸,只是由于这光亮呵,心也感到温暖了。

  可是户外赤裸着的大野,忍受着近日来的寒冷,忍受那无情的冻雨,也忍受那在地上滚着的风,还忍受着黑夜的重压,……它沉默着,没有一点音响,像那个神话中受难的巨人。

  红烛仍在燃着,它的光愈来愈大了,它独自忍着那煎熬的苦痛,使自身遇到灭亡的劫数,却把光亮照着人间。我们用幸福的眼互望着,虽然我们不像孩子那样在光亮中自由地跳跃,可是我们的心是那么欢愉。它使我们忘记了寒冷,也忘记了风雨,还忘记了黑夜;它只把我们领到和平的境界中,想着孩子的时代,那天真无邪的日子,用朴质的心来爱别人,也用那纯真的心来憎恨。用孩子的心想来织造理想的世界,为什么有虎狼一般的爪牙呢?为什么有那一双血红的眼睛呢?为什么有鲜血和死亡呢?大人们难道不能相爱着活下去么?

  可是突然,不知道是哪里的一阵风,吹熄了那一对燃着的红烛。被这不幸的意外所袭击,记忆中的孩子的梦消失了,我和朋友都噤然无声,只是紧紧地握着手。黑暗又填满了这间屋子,那风还不断地吹进来,斜吹的寒雨仿佛也有一点两点落在我的脸上和手上。凄惶的心情盖住我,我还是凝视着那余烬的微光,终于它也无声地沉在黑暗中了。

  儿童散文三:鹰之歌

  黄昏是美丽的。我忆念着那南方的黄昏。

  晚霞如同一片赤红的落叶坠到铺着黄尘的地上,斜阳之下的山冈变成了暗紫,好像是云海之中的礁石。

  南方是遥远的;南方的黄昏是美丽的。

  有一轮红日沐浴着在大海之彼岸;有欢笑着的海水送着夕归的渔船。

  南方,遥远而美丽的!

  南方是有着榕树的地方,榕树永远是垂着长须,如同一个老人安静地站立,在夕暮之中作着冗长的低语,而将千百年的过去都埋在幻想里了。

  晚天是赤红的。公园如同一个废墟。鹰在赤红的天空之中盘旋,作出短促而悠远的歌唱,嘹唳地,清脆地。

  鹰是我所爱的。它有着两个强健的翅膀。

  鹰的歌声是嘹唳而清脆的,如同一个巨人底口在远天吹出了口哨。而当这口哨一响着的时候,我就忘却我底忧愁而感觉兴奋了。

  我有过一个忧愁的故事。每一个年轻的人都会有一个忧愁的故事。

  南方是有着太阳和热和火焰的地方。而且,那时,我比现在年轻。

  那些年头!啊,那是热情的年头!我们之中,像我们这样大的年纪的人,在那样的年代,谁不曾有过热情的如同火焰一般的生活?谁不曾愿意把生命当作一把柴薪,来加强这正在燃烧的火焰?有一团火焰给人们点燃了,那么美丽地发着光辉,吸引着我们,使我们抛弃了一切其他的希望与幻想,而专一地投身到这火焰中来。

  然而,希望,它有时比火星还容易熄灭。对于一个年轻人,只须一个刹那,一整个世界就会从光明变成了黑暗。

  我们曾经说过:“在火焰之中锻炼着自己”;我们曾经感觉过一切旧的渣滓都会被铲除,而由废墟之中会生长出新的生命,而且相信这一切都是不久就会成就的。

  然而,当火焰苦闷地窒息于潮湿的柴草,只有浓烟可以见到的时候,一刹那间,一整个世界就变成黑暗了。

  我坐在已经成了废墟的公园看着赤红的晚霞,听着嘹唳而清脆的鹰歌,然而我却如同一个没有路走的孩子,凄然地流下眼泪来了。

  “一整个世界变成了黑暗,新的希望是一个艰难的生产。”

  鹰在天空之中飞翔着了,伸展着两个翅膀,倾侧着,回旋着,作出了短促而悠远的歌声,如同一个信号。我凝望着鹰,想从它底歌声里听出一个珍贵的消息。  “你凝望着鹰么?”她问。

  “是的,我望着鹰。”我回答。

  她是我底同伴,是我三年来的一个伴侣。

  “鹰真好,”她沉思地说了,“你可爱鹰?”

  “我爱鹰的。”

  “鹰是可爱的。鹰有两个强健的翅膀,会飞,飞得高,飞得远,能在黎明里飞,也能在黑夜里飞。你知道鹰是怎样在黑夜里飞的么?是像这样飞的,你瞧。”说着,她展开了两只修长的手臂,旋舞一般地飞着了,是飞得那么天真,飞得那么热情,使她底脸面也现出了夕阳一般的霞彩。

  我欢乐底笑了,而感觉了兴奋。

  然而,有一次夜晚,这年轻的鹰飞了出去,就没有再看见她飞了回来。一个月以后,在一个黎明,我在那已经成了废墟的公园之中发现了她底被六个枪弹贯穿了的身体,如同一只被猎人从赤红的天空击落了下来的鹰雏,披散了毛发在那里躺着了。那正是她为我展开了手臂而热情地飞过的一块地方。

  我忘却了忧愁,而变得在黑暗里感觉兴奋了。

  南方是遥远的,但我忆念着那南方的黄昏。

  南方是有着鹰歌唱的地方,那嘹唳而清脆的歌声是会使我忘却忧愁而感觉兴奋的。

  1934 年 12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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